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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芳华】(同人)(1-6)作者:棠棣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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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同人)(1-6)作者:棠棣之华

很喜欢严歌苓的这部小说,而改编成片后也给人很不错的感觉,那个年代很伤感又很怀念,电影里既有人性的一切黑暗与弱点又透出微微的光明。在论坛里看到了二章节,在网上到处寻找终于又找到了几章,今天无事来分享给有喜欢的朋友们,如果哪位有更多章节也期待你分享出来,如果说作者大大能来分享就更好了。


             第一章:初入文工团

  「刘大哥,谢谢你!怪不得别人都叫你活雷锋。」何小萍站在火车车厢上,
很感激地说出这句话。

  「谢我啥啊,大家以后就都是战友了,以后叫我刘峰就好了。」刘峰一边说,
一边替何小萍安放火车上的行理。「你的包也不重啊,以前接新兵的时候,大包
小包,堆都堆不下。你当了兵,怎么也不见你家里人来送送你。」

  「家里人都有自己的事,再说小弟弟刚上学,我也不想他们为我操心。」何
小萍低着头,不敢直视刘峰炽热的眼神。

  「何小萍同志,你现在是革命军人,不是黑五类,说话不用低着头。」刘峰
开导何小萍。

  何小萍抬起头,但还是不敢看刘峰的眼睛。

  火车上,何小萍贪婪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的景象,眼睛眨都不不眨一下。

  「都是山,有啥好看的。」刘峰削了个苹果,递给了何小萍。何小萍犹豫了
一下,还是接了,毕竟他们已经坐了很久的火车。

  「刘大哥,哦,刘峰,你说这山有尽头吗?」

  「这算什么山?到了大西南,你才知道什么叫山。不过世界上的任何山,它
都是有尽头的,就像人总是会死的。」最后一句话,刘峰说得很小声,说得小萍
一愣一愣。「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

  「小萍,你跟你生父已经划清界线了,出身一栏我填的是革干,到团里别说
出去。」

  小萍就像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前面几次招兵,都是因为出身卡住了。不知道
这次因为什么,来的招兵干部刘峰对自己却这么放松标准。想到这里,小萍又想
到另一种可能,眼睛不由又睃了几下刘峰,心里又像装进了一头小鹿。

  「这个刘同志人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家里面情况怎么样?」忽地又想起自
己的家庭身世,又不觉自作多情。

  火车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飞驰,何小萍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倚在刘峰肩膀上
睡着了。

  刘峰只好保持着这个动作,动也不敢动一下。虽然说文工团都是些大美女,
但刘峰平时跟她们根本都没有什么亲密接触,这可是犯纪律的大事。其实从这个
角度观察何小萍,发现她也是个大美女,只是可能由于平时营养不良的缘故,所
以显得有些瘦削。

  刘峰望着何小萍苍白的嘴唇,瘦削的肩膀,目光不由地又向下扫过去,毛衣
很好地遮掩住里面的风光,但还是能够惊鸿一瞥。刘峰很想把目光凑过去,犹豫
了下,还是拉过自己的衣服给小萍披上了。

  对于何小萍,刘峰是很满意,他认为这是他这几年招到最好的文艺兵。虽说
家庭出身不好,但由于从小跟着母亲学习舞蹈的缘故,比那些官小姐不知道高到
哪里去了。其实从私心上来说,刘峰也是很愿意招些像何小萍一样「苦出身」的
人,因为刘峰本身也是来自农村的,虽然说根正苗红,在团里也有「活雷锋」的
美誉,但总不免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来到省军区文工团,迎面而来的
是两行大字:「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门口两
名哨兵持枪而立,大门内隐隐绰绰地显出「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何小萍有些兴奋,虽然说她来自北京,但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进。其实
何小萍的家就在天安门附近,骑自行车只要十分钟,但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天安门。

  记得国庆十周年阅兵,班上选代表去献花,小萍的成绩是最好的,却连名都
不敢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父亲在五六年听从党的号召「大鸣大放」被打成右派。

  即使家里人这样忍辱负重,小萍的父亲还是在文革一开始就被打倒了,现在
被遣送到甘肃一个叫「夹边沟」的地方,有时一年也通不了一封信。小萍的母亲
是带着小萍离婚改嫁的,这年头,章含之奉命离婚是妇女先驱,小萍的母亲却不
免受到街坊邻居背地里的指指点点。

  小萍对于母亲,是理解的,其实现在的继父对她也并不坏。对于父亲,她不
恨,也不爱,因为父亲离开她的时候,她也只有八岁。父亲给予她的,只有模模
糊糊的映象,和摘不掉的右派子女「帽子」。

  文工团是很大的,刘峰把小萍领到了一个类似礼堂的地方,那里一群和小萍
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在排练舞蹈。

  「领头的那个姑娘叫萧穗子,你也可以叫她」小穗子「。刘峰向小萍作介绍,」
这是团里的刘老师。「」你就是何小萍同志吧。来,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刘老师对小萍的初次映象是不错的,看身段是个跳舞的好苗子。

  何小萍结结巴巴地做了自我介绍。可能是因为穿着破旧的缘故(其实这已经
是小萍能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了),大家似乎对新来的同志都不太感兴趣,没什
么人跟她攀谈。

  刘老师让何小萍表演下舞蹈动作,顺便看下功退没退。刘峰维护小萍说坐了
太久的火车,动作都没活动开,小萍却不想给大家不好的印象,结果自然是不如
人意的。大家似乎都有些嘲笑小萍的土气,但其实细数每个人的身世,她们的父
辈大多都没离开农村多远——在当时的中国,没有任何地方能像部队一样包揽人
所有的生活。何小萍一到文工团,就领到了自己的被褥等生活用品,但就是没有
军装,因为新军装要过两个星期才能发下来。何小萍心里很着急,倒不是因为虚
荣什么的,她想照张军装相寄给自己远在劳改营的父亲,这是父亲听说自己参军
之后特意要求的。父亲虽然说被共产党打倒了,但作为曾经的统战分子,父亲心
里其实还是倾向共产党的,更提不上仇视。所以父亲很赞同女儿参军的想法,而
且这样也能保证女儿不被别人欺负。

  共产党军队的文工团最早可以追溯到工农革命时期,不过那时的文工团主要
作用是给士气加油鼓气,现在的文工团其实给领导作报告演出才是重头戏,听说
毛泽东的身边就有不少文工团出身的红人。

  到现在,小萍也开始后悔起来。原本以为到文工团之后,吃住都有保证,来
的时候只带了几双换洗的衣裳。但真正来到文工团之后,才发现团里大部分人都
是干部家庭出身,宿舍里大包小包,什么牙刷、肥皂、雪花膏,都是一应俱全。

  相比之下,小萍不仅是寒碜,更是邋遢了。

  宿舍里除了她,一共有三个人,父母都是军队干部的郝淑雯,长得很漂亮的
林丁丁,父母同样被边缘化,但情况比她好得多的萧穗子。这里面,除了萧穗子
看她来打了声招呼,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小萍并未对此感到过份沮丧,
因为像这样的情况以前都在发生。

  「唉,小萍,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啊!」萧穗子很友善地问。

  「嗯,我爸爸是革命干部,在农业部工作。」小萍记得刘峰的嘱咐,抬出了
继父的身份。

  「哇,国家部委的人啊,那不是天天能看到毛主席吗?」不知怎地,林丁丁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带有一种讥讽的味道。

  「什么啊,最多是个二十四级干部,平时连个部长都看不到的。」郝淑雯的
这话很伤小萍的自尊。

  「得了,大家以后都是战友,干嘛这么唇枪舌剑的。」萧穗子似乎感同身受,
维护了下小萍。

  突然从礼堂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唤「该排练了,都出来准备」,所有人都换上
舞蹈服走了出去。因为考虑小萍需要休息的缘故,今天的排练她不用参加。

  望着瞬间空荡荡的宿舍,小萍心里有些失落,看来军队也不是纯洁的地方,
到处都有勾心斗角。小萍不傻,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出身和贫穷,如果
她有一个像郝淑雯一样的爸爸,或者长得像林丁丁一样长得引人注目,所有人就
不会这样对她了。

  小萍忽地看见墙上挂着的林丁丁军装,顿时有些出神。她有些犹豫,但一想
到自己父亲来信的嘱托,手就颤抖着拿起了军装。这是件当时中国很常见的绿军
装,但不知怎地,看起来还是很新的样子,闻起来还有一种清香的味道。小萍不
知怎地,有了一种恶心她的想法,叫你看不起我,我就偏要穿你的军装。但不出
一会,小萍就为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而感到羞耻,父亲在很小的时候,就总是教导
自己要与人为善,不要打击报复别人。不管怎么样,小萍还是穿着林丁丁的军装
照了相。


[ 本帖最后由 江南郎 于 2022-6-3 15: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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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荆棘之恋 金币 +15 感谢您给众淫带来精品 2022-6-3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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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发现

  不知为什么,自从接完何小萍回文工团之后,刘峰就些魂不守舍。

  对于何小萍,刘峰有些莫名的情愫,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也许是因为何小
萍身上存在着一种吸引人的气质。

  刘峰也是「苦出身」,但是跟何小萍不同,刘峰的出身是根正苗红的。

  跟雷锋一样,他祖上三代都是真正的贫农,父母又都双亡。

  党喜欢这样的人,党告诉他,这样的条件其实在旧社会早就饿死了,是党给
他饭吃,给他衣服穿,又让他上学,又让他参军,参加的还是最好的文工团,所
以刘峰要感恩党。

  但随着刘峰的长大成熟,视野又变得开阔起来,犹其是在他进入文工团之后,
他渐渐地对党产生了怀疑。

  就拿刘峰父母的死因来说,一直是不明不白的,他也曾因此追问过村里人,
得到却只是支支吾吾的答案。

  后来刘峰才明白,他的父母是在一九五八年的大饥荒中饿死的,真正抚育他
的是村里好心的大爷大妈。

  这件事如果说是党的执政失误,那么文工团的所见所闻却彻底打破了刘峰的
幻想。

  这些文工团员要么是红二代,要么就是统战分子家属,平时过着安逸的生活,
夏天可以去游泳池游泳,饭后能分到水果饮料,洗澡有香皂沐浴露,不过节也能
吃到猪肉馅饺子,这些待遇即使是外面的机关干部都是享受不到的。

  那他们都为国家社会做了些什么呢?整天不是忙着给领导排练歌舞或者政治
学习,就是招蜂引蝶和勾心斗角,甚至,刘峰还听说政委和团里的某些先进份子
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想到这里,刘峰停住了他的脚步。

  他今天已经十八岁了,在乡人的耳濡目染下,也懂得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在团里和女演员一起排练舞蹈的时候,看到那些白花花的大腿,细腻的腰肢
身段,饱满的双峰,他总是会遐想连篇。

  有些女演员总喜欢逗弄刘峰,有时候,她们会故意把双峰贴近刘峰,让他远
也不是,近也不是,面红耳赤的样子让她们一阵好笑。

  但亲密接触也就仅限于此,平时他们只会对刘峰颐指气使,修修桌椅板凳、
搬搬舞台道具的苦差事都交给刘峰,有时连个正眼、一声谢谢都是没有的。

  首先,刘峰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不懂得讨好女人心,其次,刘峰政治上
没有资本,又没有亲戚朋友帮衬,所以没什么女团员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即使是有,刘峰的家庭背景也是一大硬伤。

  虽说现在是所谓的新社会,但无论是哪朝哪代,都不会有父母会让自己的女
儿嫁给一个农村出身的孤儿。

  对些,刘峰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在和何小萍的接触中,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也许,小萍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当然,刘峰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还不
到行动的时候。

  再说,因为革命军人的身份,结婚是要跟组织打报告的。

  这事不能急,但又不能不急。

  军部里还有不少光棍,个个都盯着文工团,就跟狼盯着羊羔子一样。

  军里、师里还有不少光棍,个个都盯着文工团,就跟狼盯着羊羔子一样,是
个女的就有人要,可不能让他们先得逞。

  刘峰来到文工团教导室门前,门是紧闭的,不知道政委在不在里面办公。

  他因为刚才的思绪,有些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过了一会,才记起来是为这个
月演出计划的事。

  正准备抬手敲门,突然听见门内传来一阵轻不可闻的啼叫,似悲似喜,又似
乎在刻意压制,听起来就跟夜晚村里某个小媳妇家里发出来的一样。

  「政委,你就不能轻点,你弄疼人家了。」

  这个声音有点像团里的林丁丁。

  「嘿嘿,你这个人真是浪得很,下面都湿了,还嘴硬。」

  传来的雄厚男音,无可辩驳地指出团里的传闻是真的。

  真相令刘峰有些受到打击,他进团里的时候就对林丁丁有过幻想,那是一个
长相艳丽、性格文静、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子,是团里的一枝花。

  「政委,晚上好不好,等下还要排练,再说办公室来人怎么办。」林丁丁的
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情愿,这令刘峰有些安慰,也许林丁丁是被胁迫的,毕竟
人都要生存。

  「排练的事,我打个招呼就行了,待会去我房间,屁股噘好等我。这个小骚
货,还给我装模作样,今天看我不肏死你。」

  政委的声音如今听起来令人感到无比的恶心,这样的一个衣冠禽兽竟然能主
宰团里每个人的生杀予夺,整天享受着权力,享受着美女的服侍,可见老天是多
么的不公平。

  屋内传来一陈悉悉索索的换衣声,刘峰赶紧闪到一旁的草丛后面。

  眼见着林丁丁从教导室里走出来,头发散发,脚步有些别扭,脸上还带着一
丝潮红,左右张望一下,小心翼翼地朝着政委宿舍踱步走了过去。

  过了很长时间,政委才从房里出来,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
忍不住要上去踢他两脚。

  当然,刘峰克制着自己没有上去鲁莽行事。

  等两人都消失不见之后,刘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陷入了沈思。

  该怎么办?向上级举报反应?可是这种事必须捉奸在床,不然必定会被反咬
一口,到时候可就万劫不复了。

  装作视而不见?可是一想到林丁丁那白嫩的肉体、皎好的面容,即将被政委
所玷污,而自己连在一旁看着的勇气都没有,不由就无比心痛。

  再说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

  刘峰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回到宿舍,找到团里的摄影干事,用修沙发作为代
价,借来了他的照相机,借口自然不会是去偷拍。

  政委的房间相比普通团员和一般干部的宿舍好了简直不是一倍,台灯、吊扇、
红木家具是一应俱全。

  但它所处的位置却又在团里的一个偏辟角落,独门独院,听说是以前某个地
主老财的房子,后来被政府没收了。

  难道这一切早就预谋好了吗?刘峰不禁恶意地想。

  房间里门窗紧闭,窗帘都拉上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跟没人一样。

  但是这难不倒刘峰,很小的时候,村里人谁家结婚,小孩子都会结伴去扒窗
户偷看,刘峰在这方面可是个老手。

  刘峰想起来,前几天给政委修房子,梯子在后面还没有搬走,现在正好可以
大派用场。

  刘峰小心翼翼地爬上屋檐,揭开一块红瓦片。

  幸亏政委住的不是水泥房,不然可就难办了,刘峰有些庆幸,对于接下来要
看到的,又有些期待。

  「这一招叫老汉推车,爽不爽?」

  政委似乎对此很在行,口气中满是得意,真是个老淫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
女人。

  林丁丁躺在床上,屁股噘着,只是唔唔地叫着,并不说话。

  政委在林丁丁背后不断地推击,想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没想到你屁股这么大,平时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啊,装给谁看啊。叫,
给我叫啊。」

  政委一边说,一边拍打着林丁丁的屁股。

  雪白的屁股上很快就打出了红印子,看起来倒是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刘峰不失拍下了几张特写,犹其注意拍下两人的脸部,这将成为关键时刻的
杀手锏。

  「我不是,不是,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我逼你的,我还说是你求我肏你的,好,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就可以出去,
我不拦着你。」

  林丁丁似乎啜泣了几下,没有反应。

  「你就是个婊子,人尽可夫的婊子,知道吗?叫,给我叫!」

  政委边说,边向前耸肩,抄起起林丁丁的肩膀,胯下的动作越来越快,看起
来就如同性情的野兽一般。

  林丁丁眼里似乎有了泪花,但没哭出来,嘴里只是唔唔的叫着。

  终于结束了,政委毕竟已经人到中年,不可能持续太久,也没敢射精在里面,
只好射在林丁丁背上,看起来一朵白莲花沾染上了污泥。

  「哎,等会把房间收拾下,记住我的话,你要是敢说出去,自己想想后果。」

  政委似乎有些意犹未竟,但毕竟不举,只好象征性地在林丁丁胯下捅了两下。

  政委走出了房间,林丁丁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刘峰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看了这么久的春宫戏,胯下早已勃起。

  也许这么做很不道德,但现在的中国,还有讲道德的人吗?去他妈的。

  刘峰下了一个决定。


[ 本帖最后由 江南郎 于 2022-6-3 13:0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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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林丁丁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林丁丁就有一个幸福的
家庭。

  她生在一个富裕人家,母亲是民国时期的女大学生,一个著名油画家,父亲
曾经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后来跟着程潜在长沙通电起义,属于革命不分先后的
那一批人。

  命运对人总是公平的,但对于林丁丁似乎又太过公平了一些,她不仅拥有着
美好的家庭,更拥有着旁人羡慕乃至嫉妒的姣好面容。

  即使是在文革时期,共产党对于这类统战分子还是比较客气的,所以林丁丁
很容易地就进入文工团,成了一名舞蹈演员。

  当然她本人对此还是不满足的,她希望能够得到更多。

  她曾经在北京见过毛主席和她的夫人,当然是在不同的场合,这对夫妇关系
似乎并不像外界传说中那样是亲密战友,也不像一对夫妻,更像是工作中的上下
级。

  对于毛夫人的印象她渐渐有些淡忘了,只记得穿着一身军装,神情一直很严
肃,嗓门很尖锐,眼神却很涣散,三句话不离毛主席,说话会不断重复,总是很
难抓到她的重点。

  毛主席给她带来的映象就深刻多了,幽默风趣,声音粗犷,似乎就没有什么
烦恼的事,只是很难完全听懂他的湖南口音。

  记得毛主席还给她念了首诗,最后一句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有时候,她很怀念当初在中南海跳舞的日子,哪像现在。

  林丁丁被政委凌辱其实是很偶然的情况。

  文工团里的美女很多,林丁丁是其中最耀眼的一个,暗地里追求她的人可以
组一个加强连。

  团里的摄影干事对他就有些想法,时不时地给她拍几张特写,送些什锦八宝
饭之类的零食,让林丁丁大为好感。

  本来嘛,林丁丁的想法还是很纯朴,只要男方对她百依百依顺,家庭关系还
看得过去,谈个恋爱也没啥。

  但没想到,在一个夜晚,他们在小树林有些情不自禁的时候,被政委抓了个
现行。

  当代中国对于自由恋爱的态度,表面是支持的,实际上做的却又是封建专制
那一套。

  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不想被开除队伍,你就必须先跟吴干事先断绝关系」,
政委义正言辞地说。

  林丁丁对此本来就是无可无不可的,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有些令人绝望,政委说要找她谈心,但谈着谈着,就有
些迷糊打瞌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政委的床上,浑身一丝不挂。

  其实林丁丁早已不是处女,小时候跟家里的表哥做过这种事,但被政委用这
种下流的手段玷污,她的心里还是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

  政委脸上有些不快:「原来以为你是个处女,才发现人不可貌相啊。你放心,
这事过去以后,我会给你一个保送军政大学的名额,你和吴干事的事,我也会保
密的。」

  事已至此,林丁丁也只好认命。

  但是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林丁丁的预计,有一就有二,政委不断地纠缠她,拿
这事威胁她,不断地说自己在军区有多少多少熟人,要是林丁丁不从,他有一百
种办法让她痛不欲生。

  林丁丁突然发现,有时候人长得太漂亮也未必是好事。

  林丁丁其实并不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即使是跟吴干事谈恋爱,她能接受
的程度也只有拉拉手、贴近脸说话而已。

  每当吴干事想再进一步,林丁丁都会如临大敌一样。

  跟表哥的那一次,也只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两个人偷吃了禁果而已。

  林丁丁也幻想过将来跟自己的男人起码要长得高大英武,不管怎么样,绝对
不能是政委这样的糟老头子。

  林丁丁有些感叹自己红颜多舛,但让她去寻死又是万万不能的,她还年轻,
不想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政委这个人怎么又回来了?林丁丁有些
诧异。

  一个身躯靠近过来,替她擦干了身上的精液,然后压了上来,跟刚才的感觉
有些不太一样,似乎沉了一些,皮肤也光滑了一些。

  然后,就像一条虫子钻进了肚皮一样,但这条虫子似乎不像是政委的,比政
委粗壮太多了,让林丁丁都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然后林丁丁彷佛就变成了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这个死老头子,最好死在床上,林丁丁心里诅咒着他。

  就这样过了段时间,林丁丁感受到男人要射精的冲动,大声喊着「别射在里,
我今天不是安全期。」

  林丁丁的家庭出身让她比现在一般同龄人懂得要多一些。

  男人射精了,射在了林丁丁的身体里面。

  男人身体瘫软了下来,抱住了林丁丁。

  「啥叫安全期?」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满意足,就像刚吃完一条鲜鱼的猫咪一样。

  但这声音却让林丁丁为之一振,这声音不是政委的,这声音是团里那个刘峰
的。

  林丁丁翻了个身,事实是无情的,刚才在她身驱上驰骋的,是团里的刘峰。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安全期。」

  刘峰似乎对些并不在乎。

  林丁丁像发疯一样,抡起拳头就打刘峰,当然很快就被刘峰给制止了。

  「你们都是些禽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知道,你跟政委做出这种事是被逼的,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摆脱他的。

  我是爱你的,我跟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他好歹是个政委,你算个什么东西,克死父母的孤儿。我跟
政委上床心甘情愿,他能给我带来好处,你能给我什么?你有什么?你他妈就是
个强奸犯,你给我滚出去,我跟政委说一声,你就等着挨处分吧。」

  林丁丁狠狠地甩了刘峰一个巴掌,对待刘峰的语气比对政委差到不知哪里去
了。

  刘峰炽热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政委说得对,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刘峰此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双手掐住了林丁丁的脖子,就像要掐断她的脖
子一样,眼神凶狠得匹狼一样,似乎毫不犹豫就会杀了林丁丁。

  林丁丁有些害怕,但仍然倔强地闭着双眼。

  刘峰的手越来越紧,林丁丁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仍然犟着不肯说。

  到后来,脸色发青,想说话,但已经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会杀了我,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享受,林丁丁有些后悔对
刘峰说出这种话,再怎么说,刘峰都比政委好,自己不该这么刺激他。

  林丁丁现在很想大声求饶,但说不出话来,只好频繁眨眼向他示意。

  刘峰似乎无动于衷,手反而掐得越发紧了。

  林丁丁慌了,刘峰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威胁!她的手挥舞起来,脚也在
乱蹬,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刘峰的脸看起来变得更冷漠,眼神更
加凌厉。

  刘峰不失时机地松开了铁钳般的双手,林丁丁顿时瘫软了下来,喘了好一会
的气。

  「说我爱你。快,不然我就掐死你。」

  刘峰的语气冷冰冰的。

  林丁丁沉默了片刻,这种话她还从来没对任何说过,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说,
今天真的有可能会被掐死。

  「我爱你。」

  「什么,大声一点。」

  「我爱你,来肏我啊!」林丁丁似乎有些赌气。

  刘峰拉开了林丁丁的双腿,似乎在欣赏着什么,林丁丁呸一声「变态!」

  刘峰嘿嘿一声,也没反驳。

  瞬间,林丁丁的阴道又被充斥得满满当当的。

  「你是怪物啊,这么快又来。」

  林丁丁的神情显得很难受,又有一丝满足。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肚皮上。」

  刘峰的眼神显得很狂热。

  终于,云收雾散,刘峰在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握住了林丁丁的双峰,缓慢地
揉着。

  「丁丁,我爱你,我实在太爱你了,今天才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事。」

  刘峰真诚地说。

  林丁丁有些沉默,她对刘峰其实是有些好感的,刘峰平时还帮过几件不大不
小的忙。

  但她也曾侧面打听过刘峰的身世家庭,然后就死心了。

  今天刘峰的趁虚而入,还有后面的暴力行为,让林丁丁颇有些知人知面不知
心的感觉。

  林丁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刘峰不失时机地从背后拿出纸巾替她擦拭。

  「丁丁,我会帮你摆脱政委的,相信我。」

  事情结束之后,林丁丁回宿舍,发现自己的军装不见了,本来以为是谁给穿
错了,但一问谁也没拿。

  等到晚上,却发现军装又神奇般地出现在墙壁上。

  怀疑的对象自然放在了新来的何小萍身上。

  「何小萍,刚才训练你到哪里去了?」

  率先发难的是郝淑雯。

  「我,我刚才去外面逛了逛。」

  何小萍有些底气不足。

  眼尖的其他同学发现何小萍手里的文件袋,郝淑雯一把从小萍手里抢过来,
抖落出来,是一张带军装的正面照。

  郝淑雯似乎很得意,「怎么样,人脏俱获,还想抵赖?」

  「对,把她扭送政治部去,品质这么恶劣的人还能参军。」

  萧穗子似乎有些不忍,但也没敢说什么。

  「算了吧,原谅她吧。」

  林丁丁最后倒是做起好人,这让何小萍有些诧异,也有些感激。

  林丁丁突然变得友善起来,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因为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
想法。

  这个何小萍家境虽然不怎么样,长得还算标致,如果把她介绍给政委,政委
有了新欢,肯定能放过自己,到时候自己再让他兑现保送军政大学的承诺。

  至于刘峰嘛,看着还挺顺眼的,到时候再说。


[ 本帖最后由 江南郎 于 2022-6-3 13:1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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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萧穗子

  这共产党就是怪。吃了饭没事儿,他就撮摸斗争。不斗这个,就斗那个,看
谁的生活冒了点尖儿,就慌着把你掐掉。反正他是要弄得没穷没富才行。那世界
上,有君就得有臣;有上就得有下;有人骑马,就得有人喂马;有人坐轿,就得
有人抬轿。要光是骑马坐轿的,那谁喂马抬轿哩?没穷没富还成个啥世界?

  ——《东方》刘峰本人对于这段话体会是十分深刻的。刘峰虽是贫民出身,
但托共产党的福,勉强读完初中就参了军,在当今社会竟然还算是个文化人。刘
峰喜欢看小说,但建国后就没出版过几部小说,有些刘峰也无缘一睹。刘峰最喜
欢的是《红岩》、《东方》,还有周而复的《上海的早晨》。刘峰不喜欢那些脸
谱式的英雄人物,反而喜欢其中的反派,比如《红岩》中的蒲志高,《东方》的
谢清斋、陆希荣,《上海的早晨》中的徐守仁。相比那些主角,这些反派的思想
反而更令人亲近一些,也更容易理解一些。其中,谢清斋是惟一一个完整表现自
己思想的,有时候刘峰甚至会想,魏巍是不是故意用这个人物来发泄自己的内心
不满。就像某部电影中演日本鬼子那个家伙,人们都说他演鬼子演得那么像,就
证明他内心深处就同情鬼子。

  去年八九月份在庐山召开九届二中全会,林彪提出重新设立国家主席,被毛
泽东所否定,并受到严厉斥责,随后就在党内开展「批陈整风」运动。近来报纸
上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表面上的目标虽然是陈伯达,但实际
上指向的是毛泽东的接班人。

  这件事的发展走向现在看来还不明朗。报纸上说主席最近正在进行南巡,途
中不断地接见各地党政军领导。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刘峰对此不能
不对此留心。在这个关键时刻,你不关心政治,政治也会来关心你。

  耳内突然传来一阵嘟嘟的敲门声,打乱了林峰的思绪。林峰打开门一看,原
来是从北京带来的何小萍,手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我给团长送文件,他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虽然已经一起坐过火车,
何小萍似乎还是不习惯跟刘峰面对面说话,眼神还是怯怯的。

  「唔,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刘峰回屋把书籍收好,关上门。

  「刘峰,你可真好学,你看的什么书?」

  「魏巍写的《东方》。」

  「《东方》?我没看过,我以前跟我爸爸看过一部书叫《红岩》,写得挺有
意思的。里面的江姐革命意志坚定,爸爸教导我要跟她学习。」何小萍渐渐地话
多了起来。

  「你爸?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他来信跟我说在那边过得还不错。我等会就要寄信过去,还要寄军装照过
去。」

  「嗯,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刘峰一般是不会这么跟人承诺的,但不知
道为什么,何小萍总给他一种想要保护的感觉,他就这么说了。

  到了团长办公室,何小萍把文件放下就走了,团长让刘峰坐下。

  「刘峰啊,你这次接新兵任务完成得不错,我看这个何小萍同志是个好苗子,
你可要当好这个师傅啊。但是现在呢,团里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团长你说吧,我个人坚决服从组织命令。」

  「嗯,是这样,你明天坐火车跟萧穗子一起去北京,介绍信团里已经开好了。」

  「团长,我能问一下,是什么具体任务吗?」

  「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把人安全地送到北京,到了北京会有人接你们。」

  林峰站起来,敬礼答道:「是!」

  过了一天,刘峰带上萧穗子一起搭上了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

  刘峰虽然比萧穗子来文工团的时间要早,但在团里的人际关系方面,刘峰远
没有萧穗子经营得好,也许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刘峰需要不断地做好人好事,才
能获得团里其他人的尊重和信赖,但萧穗子作为漂亮女生,从来不缺人巴结。

  「穗子,这次到北京去,你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没什么,就是让我到北京进修一下。」萧穗子似乎有些不愿意回答这个问
题。这个答案也不能使刘峰信服,一个舞蹈演员来北京进修什么?据他所知,萧
穗子也没什么家庭背景,父母都是普通的知识份子。这年头讲究知识越多越反动,
当然刘峰不这么想,他还是很尊重文化人的。

  「到了北京,要不要先去你爸爸妈妈家看看。你来团里之后好像还没回去过
吧。」

  「这样好吗?不会违反纪律吧。」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家就在北京,回家住一晚都没事。」

  到了北京,刘峰和萧穗子并没有立刻赶到约定地点——京西宾馆,而是先去
了萧穗子在北京的家。

  萧穗子的父母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父亲高高瘦瘦,带着黑边眼镜,留着一
抹不重的黑胡子,对于女儿的归来似乎无动于衷,但刘峰仍然从他的眼睛中读出
了一丝热烈。母亲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但实际年龄肯定比看起来要大,毕竟实
下的中国流行的是晚婚晚育。母亲对于女儿的归来,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对于
刘峰也是十分客气,还特意去街上买了一些茶叶糖果来招待。

  「刘同志啊,你这次带着穗子回北京,不是专门看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萧穗子的父亲问刘峰。

  「嗯,没什么任务,就是穗子要在北京进修一下。」穗子眨了眨眼睛,似乎
不想刘峰对此谈过多。

  「那不着急的话,你们俩今天晚上就在家里住,明天再去报道。」穗子的妈
妈对于刘峰的热情让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妈,家里哪有那么多房间。」

  「够的,你弟弟不是下乡了吗?就让刘峰同志住在你弟弟房间就好了。」

  萧穗子觉得她妈妈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或者说有些误会,当然刘峰觉得这
并不是误会,而是实情,当然,他现在还不到跟萧穗子直接表白的时机。

  来到京西宾馆,没想到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自称是「林办」
的工作人员。她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遍萧穗子,还问了一些连刘峰都感到不好意
思的问题,最后带着萧穗子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拿到检查结果,这位女士似乎
对结果很满意。她把刘峰支开,单独和萧穗子聊了有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刘
峰发现萧穗子脸上有泪痕,他没有作声。

  回到萧穗子的家,她把自己关到房间,谁也不理。这样一来,刘峰的位置显
得就有些尴尬。

  萧穗子的妈妈有些迫切地询问刘峰「出什么事了?」刘峰只好勉强回答,
「没事,闹了点小矛盾。」

  萧穗子的爸爸对此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又继续看他的书籍去了。

  敲了几次门,终于进了萧穗子的房间,刘峰问萧穗子,「出什么事了?有什
么事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担着。」

  「你替我担着,你算我什么人?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妈看上你,你就得意,
那是我妈,我不同意。」说完又哭了起来。

  「是不是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什么?她到底要你做什么?」刘峰有些不好的感
觉。

  「她要我去毛家湾一号大院,她让我去见林副主席的老婆和儿子,她让我和
他交往。」

  不用她再继续往下说,刘峰已经明白了。好像以前就隐隐约约听团里什么人
提起过,林彪的儿子林立果在全国广泛挑选美女,择其优者为妻。初听此话,以
为是些荒诞的谣言,现在看来现实更加荒诞。

  「仅仅是交往而已吗?然后呢。」

  「她没说,她只说,如果我同意的话,组织上就会提拔我来北京进修,然后
就是提干入党,甚至连我父母的待遇,他们也能想办法提高。」

  「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过你的背景了。你怎么考虑的。」

  「我没考虑,我答应她了。」

  「为什么?」

  「刘峰,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都不能只顾眼前。我们不能一辈子
都在文工团跳舞,再说我爸爸妈妈也老了,弟弟又在农村,谁来养他们?」

  刘峰很想回答说:「我来照顾他们,你不用这么做的。」他想去拥抱萧穗子,
但他做不到,他明白他现在还没有权力这么回答。

  刘峰离开了萧穗子家,借口当然是有重要任务,他找到一家招待所,用介绍
信开了一间房。他和衣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他想起了和萧穗子的第一次接触。

  记得萧穗子刚来团里的时候,也是他刘峰接的新兵。可以这么说,在女兵当
中,萧穗子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却是最令刘峰感到耳目一新的。其他的女兵,
行理上装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什么衣服衬衫或者小吃零食之类的,萧穗子只带了一
个小包,里面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就只剩下几本书。

  「萧穗子同志,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啊。」他有些好奇地问。

  「衣服被褥团里不是都发吗?」萧穗子反而不以为意。

  「是发,但你们女同志不都喜欢大包小包的吗?」

  「你这是典型的惟心主义,谁说女同志就必须这样就必须那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手里拿的什么书啊?能借我一本看看吗?」

  「这是鲁迅的书,刘峰,你看过鲁迅的书吗?」

  「我看过鲁迅写的阿Q正传和一些短篇,他写的书有点意思。」

  他们就这样在火车上谈论起了鲁迅和文学艺术。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刘峰
虽然自忖看过不少文革前出版和国外的书籍,但和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萧穗子相
比,他简直就是个文盲。

  「你看过艾特玛托夫写的《白轮船》吗?」刘峰摇摇头,他连听都没听过这
本书。

  萧穗子拿出一本包好书皮的书籍,递给刘峰。刘峰打开,前面是署名「任犊」
写的序言。

  「那个畜生写的序言没什么好看的。」这话一说出来,萧穗子就后悔了,刘
峰也吃了一惊,幸好旁边的人都没怎么注意他们。

  这是本苏联人写的小说,苏联人以前算是中国的老大哥,但他们的文学风格
和中国是格格不入的,这本书又似乎和刘峰以前看过的苏联小说有所不同。听萧
穗子说,艾特玛托夫是个吉尔吉斯人,所以写作风格和俄罗斯文学是根本不同的。

  刘峰知道吉尔吉斯和俄罗斯一样都属于苏联的加盟共和国。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触。后来,他们由文学到诗歌,彼此兴趣相投、无
话不谈。

  林峰在北京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帮郝淑雯带东西回家里。

  郝淑雯的父亲好像是中央某个部里的大官,曾经在周总理手下任职。当然,
现在一切权力属于中央文革小组,部里也没什么权力,平时也没什么事。以前到
郝淑雯家里去的时候,他的父母一般都在家里,也挺热情的。这次只有郝淑雯的
母亲在家,她说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郝淑雯的父亲最近一直在忙。她准备了一
些东西,让刘峰带回去给郝淑雯。

  刘峰独自一个坐在书房里,正百无聊奈地看着报纸。突然,抽屉里某份文件
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抬头赫然写着「绝密」二字。刘峰有些好奇,反正也没
人注意,就打开了抽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映入眼帘:中共中央正式通知,林彪
于1971年9月13日仓皇出逃,狼狈投敌,叛党叛国,自取灭亡。

  他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萧穗子。


[ 本帖最后由 江南郎 于 2022-6-3 13: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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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钟山风雨起苍黄

  在回北京的列车上,萧穗子虽然仍然和刘峰坐在一起,所想的却是截然不同
的。

  萧穗子仍然在后怕,如果不是刘峰在那天晚上急忙忙跑回来,告诉她中央发
生的重大变故,她后面将会如约赶赴林家湾一号大院,那么等待她和她家庭的可
想而知,将会是无止境的审查和批判,甚至说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峰对于林副主席的叛逃,是既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就如在他所看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中所提到的:「从几十年的历史看,究
竟有哪一个人开始被他捧起来的人,不被到后来不曾被判处政治上死刑?」

  从高岗到彭德怀,再到刘少奇、邓小平,现在轮到他林彪了,下一个会是谁?

  是他的老婆还是侄子?刘峰对于这种宫廷政治斗争其实并不感兴趣,他只是
觉得这样搞下去,中国还有希望吗?萧穗子对刘峰轻声地说了一句:「刘峰,谢
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刘峰这样说,紧紧搂住了她,这次萧穗子没有挣脱,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萧穗子知道,这可不是举手之劳,虽然不知道刘峰从何种途径得知这一重大
消息(林彪出逃的消息可算是国际丑闻,直到1973年周总理才正式宣布,在此之
前普通的中国人甚至于无从得知永远健康的林副主席为何销声匿迹),但他这么
做是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车厢内传来一阵激烈的骂声:「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赶紧给老子滚。」

  原来是某个逃票的被捉了个现形。

  刘峰虽然是个「活雷锋」,但对此也腻歪了,萧穗子却有些惊奇:「远新?!」

  那个逃票的一转脸,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长相倒是白白净净的。

  据萧穗子和他的对话,刘峰明白了这人是萧穗子家邻居的儿子,从小一块玩
到大,姓庞。

  这家邻居有个亲戚,按辈分庞远新是他的侄子。

  本来在中央当很大的官,光没沾多少,后来被打倒,倒连累了这家。

  据远新描述,本来他是被下放到南方的某个农村劳改,吃不了苦,被村里的
人当作二流子,一气之下逃回了北京。

  没想到北京的人更狠,要把他当作少年犯给关进去,索性就到处流浪,沿着
大江南北讨饭,吃尽了苦,尝试了世间百态。

  「姐也帮不了你多少,这里有点粮票,你拿着。你还是回农村插队吧,找个
机会参军或者进工厂,日子就好过多了。」

  萧穗子很同情这个儿时的玩伴。

  「姐、姐夫,你们都是好人,不像外面的人,都是狼心狗肺。」

  少年还仇视地盯了一眼车厢里的其他人。

  听到少年这么称呼刘峰,萧穗子有些脸红,竟也没有反驳。

  刘峰却没注意这些,他皱了皱了眉,只是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对于陌生人也充
满了莫名的仇视,看来文革对人格的扭曲才是最恐怖的。

  回到文工团,他们向政委打报告,事先商量好了,关于北京发生的事,他们
只字未提。

  政委可能也只是认为萧穗子没有被「太子」选上,语气上也只是表示出了一
丝惋惜,并没有询问太多。

  「刘峰,过段时间团里要跟野战部队去拉练,你不是练过口风琴吗?到时候
露一手。对了,这里还有封信顺便帮我寄出去,记得用军邮。」

  出门的时候,政委这样嘱咐刘峰。

  军区拉练内容包括:徒步行军、实弹演练和汇报演出,这几项刘峰都拿得出
手,但对于团里其他人而言,光是徒步行军一项,就要了好些人老命。

  在这些项目之中,刘峰最喜欢实弹演练,因为他觉得这一项最能提高部队的
战斗力,可惜现在讲究的是红而不专,别说文工团员,就是野战部队的射击水平,
他也不敢恭维。

  刘峰的射击水平在军区文工团是个特例,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在他手里,靶
芯就像是有磁力一般。

  在军区,除了「活雷锋」,他还有一个外号「百步穿杨」,曾经军区想把他
借调过去,硬是被团里给顶住了。

  可惜总有人不服输,每次拉练,郝淑雯总是喜欢找刘峰比试比试。

  其实郝淑雯的射击水平整体来说也不赖,毕竟她父亲以前也是部队首长,后
来才调到中央,郝淑雯算是在靶场里泡大的,用她的话说,她打过的子弹比刘峰
吃过的盐还多。

  如果比试的结果刘峰输了还罢,如果赢了她就会一直纠缠下去,搞得刘峰每
次都得让着她。

  萧穗子每次都说郝淑雯的干部习气要改,她都会拿出自己的打江山理论,就
差没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之类的话。

  对于郝淑雯,其实刘峰是不反感的,他一直认为郝淑雯是个好人,只是家里
父母有些惯着她,从小到大又没吃过什么苦,所有有些大小姐脾气也是正常的。

  何小萍从小到大就没摸过枪,只好站在一旁看别人打,刘峰决定去教教她。

  刘峰来到何小萍身边,一边轻轻地握住小萍拿枪的手,一边说:「肩膀下沉,
手臂端平,用手的夹力握紧枪,先不急着射击,咱们先练瞄准。」

  这是一个很淳朴的女孩,脖子纤细,肩膀薄薄的,单薄的的确良军服更显出
了她身体的瘦弱。

  此刻倒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对方单单薄薄的身体上却挺立着丰满的乳房。

  他一时很难想象这个单薄的女孩何以有如此隆起的乳房。

  短袖衬衫外面的手臂有些纤细,甚至显示有些细瘦,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不过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善良,可是善良有什么用?他听说了何小萍因为偷
穿林丁丁军装被羞辱的事。

  偷军装算什么大不了的,值得被这样羞辱?还不是因为何小萍无依无靠,换
作郝淑雯,人家还巴不得她来偷呢?跟别人不一样,林丁丁她们留的都是直长发,
这个女孩子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双长辫。

  这个女孩此刻让他联想到《红楼梦》的里香菱这个女孩此刻让他想到一本很
薄的教科书。

  教科书很新,纸张却干燥松软,顺手一翻,毛毛地、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而经过这一翻,它也便蓬松变形,失去了新书的平整,放在那里显得单调而
乏味。

  他的目光不由得从对方领口露出的锁骨凸起的脖颈处下移,又瞄了一眼湿衬
衫下隆起的乳房,感觉了一下那里具有的意思,便转开目光,检讨了自己心中的
邪恶,决定说几句比较关心的话。

  刘峰说:「听说她们欺负你了。」

  何小萍说:「没。」

  刘峰说:「文工团里面也挺复杂的,你要注意处理好人际关系。」

  何小萍又说:「是。」

  刘峰低声问:「你觉得政委徐甘前这个人怎么样?」

  何小萍似乎有些吃惊,因为团里的人从来不会直呼政委的姓名,她回答道:
「政委挺和蔼可亲的,对我从来不摆官架子。」

  刘峰一下子显得面色严厉,说:「那是个野心家,她对女团员心怀不轨,你
要警惕!」

  何小萍:「啊,真的吗?那怎么办?我本来对政委印象还不错呢。」

  何小萍丝毫不怀疑刘峰对政委的判断。

  刘峰面色缓和起来:「你平时多注意,不要跟政委单独呆在一起就好。流氓
无产者长不了。」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起来。

  何小萍很认真地按照刘峰的指示练习射击。

  林丁丁看见之后,心里面突然就像扎进了一根刺。也许长相给了她自信,她
信步来到刘峰身边:「刘峰,你到那边教我打枪怎么样?我怎么也打不中靶心。」

  刘峰有些为难:「我现在在教何小萍,她新来的,以前教你你又都忘了,等
等吧,你先自己练着。」

  林丁丁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就走了回去。

  刘峰心里感觉有些不过意不去,或者因为何小萍的原因他产生了一些异样的
情怀,当然这种情怀还不能对何小萍倾诉。

  趁着汇报演出的间隙,他把林丁丁带到了草垛后面的角落里。

  「你找我干嘛?」

  「你猜。」

  刘峰很罕见地说了句俏皮话。

  「有话快说,我等会还要上台。」

  林丁丁有些不而烦。

  「我给你弄了橘子罐头,白天没机会给你,尝尝。」

  听到这里,林丁丁的眉头才有些舒展开来。

  「你们平时对新来的团员应该好点。」

  刘峰趁着她吞咽的功夫,为何小萍说了句话。

  「是不是何小萍对你说了什么?」

  刘峰看着林丁丁鲜艳的口唇,配合着演出服,还有她那纤细的腰肢,给人一
种愉悦的感觉。

  「想知道吗?靠近点。」

  林丁丁把脸凑了近来。

  刘峰不失时机地将手环绕住了她的细腰,可惜今天晚上时间不够,只能等回
团里了。

  「你们在干什么?」

  黑暗中传出一句疾厉的质问声,如同闷雷般炸响。

  政委的面孔在黑暗中浮现出来。

  「一个队伍要烂先从作风上烂,刘峰你真是令我失望,回去写份检查交给我。」

  刘峰快速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林丁丁却没这幸运。

  「丁丁,是不是刘峰欺负你了?」

  看见刘峰走远了,政委的口气陡然变得亲切起来。

  「政委,我……」

  林丁丁突然产生了恶作剧般的想法,反正刘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一股
脑地把事情抖露给了政委。

  政委的脸色严厉起来,「想不到刘峰这小子挺有心计的,看不出来。」

  林丁丁看着政委,心里有些得意,又有几分后悔,自己这也算是被刘峰玷污
了,政委以后心里总会有个羁绊,看来得趁早从政委捞点好处,大不了服侍政委
殷勤一些。

  刘峰坐在禁闭室的椅子上,心里面充满了悔恨,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站了起来,头碰到了天花板上的横梁,向前走两步,一道冰冷的铁栅栏门
拦住了去路。

  举目四望,一个狭小的四方间,一张床,一套桌椅,就将整个禁闭室塞得满
满当当的。

  也许那个少年说的是对的,天底下的人都是狼心狗肺,做人还是要处处留个
心眼。

  刘峰对此是早有预感的,但没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疾速,也没想
到政委下手会如此狠毒,如此卑鄙,给他定下的罪状竟然是「乱搞男女关系」。

  令他感到伤心的是,林丁丁没有否认这种指控,或者说她也参与并主导了指
控。

  和郝淑雯的关系刚刚得到改善,眼下就陷入这种困境。

  刘峰有个同乡在警卫连,跟刘峰关系很好,特意给他找了个最好的禁闭室,
其他的禁闭室恐怕连这个条件都没有。

  「刘峰,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有同志来看你。」

  「是郝淑雯吗?」

  刘峰脱口而出。

  「你见见就知道了。」

  同乡挤了挤眼。

  小萍来看刘峰,当然是以同志身份规劝兼感化。

  虽然只是几天没见,但小萍却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了。

  他那种象牙般光滑明亮的肤色从脸庞上褪去了,双颊变得粗糙黧黑,满头泼
墨般的软发也只剩下一层被晒干了油色的刺毛儿,还遮不住黄虚虚的头皮,那对
深不见底的眼眸现在竟是这样憔悴、疲惫和呆滞,从满是灰垢和汗渍的领口伸出
来的脖子,显得又细又长,几根粗曲的血管像蚯蚓一样触目惊心地蜿蜒在皮下……

  这就是他吗?她满眶泪水憋不住了。

  「小萍,能帮哥做件事吗?」

  刘峰似乎做出了个决定。

  「什么事,你就说。」

  小萍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

  「帮我把这封信想办法寄给军区首长,每个人都寄一封,他们会看的。」

  小萍拿到这封信,封面上写着「对于徐甘前参与林彪反革命集团的控诉」,
不由吃了一惊。

  「你怕了吗?怕就算了,其实我是不想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但现在我除
了你就没人可相信了。」

  「我现在就去寄信。」

  小萍很坚定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刘峰的批判会很快就召开,在文工团的大礼堂进行。

  平时这里都是进行汇报演出的地方,自从文革初期乱过一阵,还没弄过像今
天这样大的阵式,基本上文工团所有的人都来齐了,底下乌鸦鸦地坐满了人。

  政委和各级领导坐在主席台上,刘峰则孤伶伶地站在台上某个角落里。

  可能还是看在曾经同为战友的份上,没有给他戴高帽和认罪牌。

  首先是文工团政委上台讲话,他从当前的阶级斗争新动向讲起,又讲到一个
队伍要烂就从作风上烂,然后就发起了对于刘峰的批判。

  这时政委的某个亲信一马当先站起来,做了第一个批判。

  他指责刘峰明面上是活雷锋,但他做的好人好事为什么件件都让人知道,分
明是个假好人。

  就比如他坐火车给没买票的带小孩妇女补票,也明显是居心不良。

  刘峰想: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不值得一辩,当然他也没权力辨。

  其他的也只是诸如此类的批判言论,一个人带了头,其他人本该顺势一拥而
上,但刘峰平时在团里人缘不错,也没犯过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所以对于他的揭
发批判也只是停留在这种心达而险的诛心之论上。

  正当政委眉头紧皱的时候,何小萍站起来,走上批判台。

  政委不由会心一笑,真是墙倒众人推。

  他希望何小萍能揭出实质性问题,最好是曾经被刘峰欺骗过感情、胁迫上过
床之类的,她不是刘峰带来的新兵吗?政委颇有些恶意的猜测。

  文工团对于他而言就像一个猴群,他是其中的猴王,刘峰就像一个无知的挑
战者,对待这样的挑战者,就要像冬天般严酷,要踩上一千只脚,让他永世不得
翻身。

  何小萍并没有用话筒,但她所说的话却令刘峰为之一振,在场的其他人为之
一惊。

  「今天我站在这里,要批判的不是刘峰,」何小萍话锋一转,手往主席台上
一指「我要批判的是他——徐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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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何小萍!你想干什么?一边站着去,你的事等会再跟你算账。」徐甘前咆
哮着,手往桌子上一拍,旁边坐着的领导脸上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的脸上似乎涂满了墨汁,盯着何小萍的眼神就像要吃掉她一样。

  「作为文工团的政委,他滥用职权,和某些团员勾勾搭搭,暗地里做了多少
龌龊事,当别人不知道,竟然还污蔑刘峰乱搞男女关系。

  作为共产党员,他其身不正,勾结林彪反革命集团,竟然还给林贼的儿子选
太子妃,他就是混到我们党内的叛徒、反动派。」大家听到这里不由一惊,某些
知道内情的团员都把目光聚焦到了林丁丁身上,林丁丁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台下的萧穗子脸一白,但看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又不由松一口气。

  「今天的批判会要扩大,刘峰和何小萍不仅有作风问题,还是藏在我们革命
队伍中的修正主义分子,对此我们要提高警惕,对于她的话,同志们是一句不能
信,一句也不能听。」徐甘前的声音从话筒里声嘶力竭地传了出来,显得十分尖
锐刺耳,就连他的亲信也有些沉默,竟然无人去跟风反驳何小萍。

  「修正主义分子?你还不知道你的主子林彪已经在叛逃苏联的途中机毁人亡
了吗?」「你胡说八道什么,林副主席是你这种人能污蔑的?」徐甘前虽然这么
说,但显然中气不足,因为他自己迟迟未收到林副主席的来信,中央最近好像也
发生了一些大事,连省军区的部队都调动了。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徐甘前定了定神,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林彪倒了
大不了再找另一棵大树,谁又扳得动我?他似乎又觉察出了什么,边想边挥手让
旁边的战士把台上的两人绑起来,大声宣布:「今天的批判会到此为止,这两个
人丧心病狂,反对党、反对」他本想说反对林副主席,但话锋一转,变成「反对
毛主席,现在我宣布开除刘峰、何小萍出革命队伍,并下放农场进行劳改。」众
人一阵喧哗,要知道农场劳改比坐监狱还难受,进去的话人一辈子就毁了。

  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入大院,几个军区保卫处的干部走下车,快步进
入了大礼堂。「你们来得够快的啊,人就在这儿,你们赶紧带走,免得脏了地方。

  这两个反革命分子疯言疯语,他们说的话你们可别听。」徐甘前迎了上去。

  「徐甘前,你被捕了。」领头的保卫处长铁青着脸,两个带枪的战士立即把
徐甘前反手一押。

  徐甘前似乎像痴呆一样,愣了片刻,咆哮声脱口而出:「真正的反革命在台
上,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政委,我要向军区首长反应,你们没权力抓我!」保
卫处长冷冷地说:「军区首长下令抓的你,你写给林彪的信已经传阅军区各级领
导了,没人敢保你。

  你有什么话,到了再说吧,带走。」

  保卫处长走上台,大声宣布:「林彪反革命集团叛党叛国,自取灭亡。」

  「现已查明,原文工团政委徐甘前勾结林彪,妄图推翻毛主席领导,罪大恶
极,立即开除党籍,移送军事法庭审判。

  刘峰担任文工团教导员,文工团的领导职务暂时由副政委担任。」

  台下的众人似乎都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出来。

  新任政委的本名叫金群山,不过大多数人更熟悉的是他的外号。

  他就是属于人们常说的那种「老好人」,怕得罪人,在团里发生争论时,常
常是模棱两可,摇摆不定。

  渡江战役前,调南下干部,他也不愿去;胜利后,他听到出去的人当了县区
干部,又后悔不及,跑到城里找他的老战友诉苦,才混到文工团,积年累月,凭
资格混到副政委。

  不知道这次是走了谁的门路,或者说踩了狗屎运,才接了政委的位子。

  但好在平时他也没竖敌,这个位子他暂时还坐得稳。

  他不喜欢住原来政委的独立小屋,让给了刘峰。

  看着墙壁上新出的《开国大典》,听说是最新版,眼尖的刘峰发现上面又少
了一位人物——1960年逝世的林伯渠。

  听说是某位中央领导怨恨林伯渠当初对她婚姻的阻挠,又让她约法三章,才
做出这种「挫骨扬灰」的行为,这种行为倒是跟团里的某人有得一比。

  门口传来嘟嘟的敲门声,「进来。」刘峰把目光转向门口,来的正是他心里
所想的人。

  「教导员,你找我有事吗?」林丁丁的口吻并不是十分热情,显示有些敷衍。

  「林丁丁,团里反映你最近都不参加训练,要加把劲。」刘峰的口吻温和地
说道。

  林丁丁显得并不是十分惊诧,「报告教导员,这是有人对我的栽脏陷害,我
的舞蹈功底您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不仅是训练的问题,还有人反映你跟前
任政委的生活作风问题。

  按照组织纪律,你可能要被调到道具组,或者下连队。「刘峰似乎对于栽脏
陷害这个字眼十分敏感,口气也罕见地严厉起来。

  林丁丁的目光陡然变得热烈起来,刘峰避开了这道目光。

  林丁丁走近,低下头,按摩着刘峰的双肩,对着刘峰轻声耳语道:「哦,好
像不仅仅是前任政委,还包括现在的教导员同志吧。」「你不要这样,还是听我
的劝,多参加训练,不要让我难做。」「咯咯,原来活雷锋也怕美人计,这可是
革命意志不坚定的表现哦。」

  刘峰陡然发现自己的某个身体部位起了反应,倒也没做掩饰。

  看来书上说得是对的,血液的流向导致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这个见风使舵的女人倒是看得开,希望借旧情能重新攀上刘峰。

  刘峰心里其实也不计较前面她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毕竟在甘向前的淫威下,
都是逼不得已的。「刘峰,你讨厌我吗?是徐甘前让我指控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丁丁已经坐到了刘峰的腿上。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疑问,徐甘前对你并不好,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仅仅
因为他是政委吗?」

  「刘峰,你知道我的出身吗?我爸爸在解放前做过上海租界的买办,我妈妈
是上海洋行的舞女,我还有一个舅舅在南洋,按照这个阶级出身,别说进文工团,
参军都是不可能的。

  那年政委去挑新兵,本来我都打好行礼准备去农村,谁想到他偏偏挑中了我。

  到团里之后,我当面感激政委,没想到后面就有点困,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
在他床上,被他凌辱。」林丁丁陡然扯开衣服,胸口隐约可现几条青色的伤痕。

  「我恨他,他简直就是个畜生,不是人。我更恨文工团里的每个人,我更恨
你。

  你可以选择拯救我,但你跟他一样,是个畜生。」」当初是我不对,但请你
原谅我,我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原委,只当你……

  「「只当我是个任人可欺的婊子,是吗?」刘峰默然无语,林丁丁靠近,低
语道:「想让我原谅可以,但我要你答应做一件事。」刘峰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
因为林丁丁的手突然伸手往他胯下一抓,突来的暧昧让刘峰有些心跳加速。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林丁丁娇哼一声,接下的动作更是让刘
峰瞠目结舌,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

  她褪下刘峰的长裤和裤头,在刘峰胯间跪下,握住了命根,伸出粉嫩的小香
舌在大龟头上轻轻舔了一下。

  似乎是有感于男人那个部位的腥臭,林丁丁用调皮的双眼白了刘峰一下,装
作不情愿地将刘峰的硕长之物纳入口中温柔地吸吮起来。

  刘峰从来没接受过种口舌服侍,只听过乡间同伴曾经秘密议论过,仅有的性
经验也是匆匆而过,还是在林丁丁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骗奸。

  刹那间,似乎是进入了一个充满弹性且又温暖湿润的腔道之内,这种感觉就
像远航的军舰进行了母港。

  林丁丁努力地调整着角度尽力吞入更深,粉嫩的香舌生涩地滑动着,搅动着
刘峰的敏感部位。

  虽然细碎的贝齿还是经常会刮到,偶尔会有些疼痛,但是看见曾经可望而不
可及的女人跪伏在自己胯间,还是会让人有一种陌名的满足感,或者说是征服感。

  但是真的是他征服了林丁丁吗?刘峰明白自己的情感,对于何小萍,他更多
的是一种阶级同情,对于萧穗子,更像是红颜知己,对于林丁丁,是欲望吗?似
乎又不仅仅是。

  丢开这种混乱的思想,刘峰仰着脑袋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林丁丁的口舌侍
奉。

  林丁丁一边努力的吮吸着,一边操起美目观察着刘峰的细微表情,她发现每
当将粗长之物吞入到喉咙最深处时,刘峰都会露出一种莫名的享受表情,而被自
己不小心用牙齿刮到的时候,都是一脸痛苦。

  她回忆着曾经政委的教导,调整着吞吐的角度和频率,以期让刘峰获得最好
的享受。

  林丁丁的技巧进步神速,吞吐得越来越顺畅,牙齿也不再磕碰。

  小香舌开始灵活缠绕着粗长之物游走着,而且含得越来越深,已经可以吞下
大半根。

  刘峰本能地坐直双腿,身子向前倾,粗长之物一下子就插入了深喉,这种感
觉竟然比真正的性交还要爽快。

  但这可苦了林丁丁,没几下就吐出肉棒,开始剧烈的咳嗽。

  刘峰见状有些心疼,「是我不好,今天就到此为止,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门锁着呢,怕什么,我今天就是要让你这个乡巴佬知道什么才是享受。」
林丁丁半头上的军帽取下来,脱下的确良军装。

  就像这个时代的所有女性一样,林丁丁上半身现在只穿着背心和一副简易的
乳罩。「把背心也脱了。」

  林丁丁白了刘峰一眼,但还是照做了。

  刘峰有些猴急地用手扒下了白色的乳罩,一对挺翘饱满的巨乳耸立在眼前,
两粒粉嫩的樱红小点点缀期间。

  刘峰的双手有些颤抖,最终还是攀登了这对新高峰。

  林丁丁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着,一滴泪珠洒到了刘峰的腿间,正好滴到暴露
在空气中的粗长当中。「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

  「他对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刘峰手停下,沉默了片刻。「我跟他不一样,你如果不愿意,我不想勉强你,
你愿意的话,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林丁丁并没有回话,重新又将粗长之物纳入口舌
之中。

  这次和刚才不一样,似乎是有意逼疯刘峰一样,林丁丁的动作又粗暴又狂野,
吞吐的又快又狠,几乎每次都含到最深,阴茎被小香舌无微不至地舔舐缠绕着,
龟头被嫩喉包裹蠕动着,让刘峰渐渐地有些把持不住。

  终于,阴茎开始了剧烈的跳动,抵在咽喉深处的龟头做出了人类最原始的反
应。

  林丁丁出人意料地没有吐出来,而是将所有的精液都吞咽了进去,但是还有
一些溢出来挂在了嘴角。

  刘峰从抽屉里拿出手巾,递给林丁丁。

  林丁丁却拿着手巾开始擦拭着肉棒。

  「嗯,你嘴上还有。」

  林丁丁魅惑般一笑,用香舌把嘴角的残余都舔舐干净。

  手上也没停,翻开肉棒的包皮,看见里面星星点点的有一些白色的渣滓状污
垢。

  林丁丁皱了皱可爱的琼鼻,但还是认真地清理起来。「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
么好的,我只希望你原谅我当初的鲁莽。」

  「其实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你一入团,我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你。」

  刘峰有些不知措地说道。「你呀,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我还真以为你特别胆大呢,其实你早点下手,政委也不会趁虚而入,太笨了。」

  林丁丁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表白。

  他干瞪着眼,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证明自己不笨的论据来,脸上红得很难看。

  「起来,我给你拍拍,都是灰。」

  林丁丁帮刘峰穿戴整齐,在他的胸前和两肩轻轻拍起来。「你知道吗,我头
一次见你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是个这么耍流氓的人。」

  「那你以为我是什么?」「什么,」林丁丁又白了他一眼。

  「你就是个小少爷,转过身来。」「你还没说让我答应做什么事?」林丁丁
歪着头,靠在他肩上,「我不管,等我想到,你就必须去做。」她笑起来,脸上
的酒窝儿真好看。

  刘峰明白,也许正是这个笑容,才是他所苦苦追求的东西。


[ 本帖最后由 江南郎 于 2022-6-3 13: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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